在道格拉斯系列科幻作品《银河系漫游指南》最后一部《基本上无害》里,有个情节笔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。一群不远万光年,穿越银河系,奉命摧毁地球的外星人,驾着威力强大的巨型战舰,来到太阳系边缘新发现的子虚乌有的第十大行星鲁伯特,却集体失忆,忘记了自己的生活和种族历史。他们搁浅在鲁伯特的轨道上,群龙无首,因为谁也记不得自己的身份,哪一个是头儿。他们只好一边从地球快递麦当劳充饥,一边用地球的垃圾文化填补他们的文化真空,等待着谁来给他们下达记忆中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重要任务。
道格拉斯高超的叙事技巧和诡异的故事情节,让我对这段印象极其深刻,一直不明白外星人为什么会失忆,道格拉斯设计的情节是不是离奇得离谱了。今天看到一篇报道,一下子豁然开朗,原来罪魁祸首就是无处不在的宇宙射线,宇航员在太空里永远无法避免的伤害,道格拉斯的设计有着坚实的科学基础。
美国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研究团队认为,长期暴露在宇宙射线下将伤害宇航员的大脑,使他们痴呆多疑,并永久性失忆,他们将这种现象称为“太空脑”。他们在NASA太空辐射实验室用啮齿动物做实验,将它们暴露在粒子射线下,六个月后,这些动物都患上了严重的脑炎,神经元也受损,脑部神经网络受到重创,树突数量减少明显,神经元的棘突数量也有所下降,阻碍脑细胞之间的信息传递。此外辐射还会造成一种叫“恐惧消退”现象,会让曾经差点被水淹死的人爱上游泳,不过笔者认为,对老鼠这样的啮齿动物来说,恐惧消退最悲惨的结果莫过于它们爱上猫。
其实前苏联曾经有一个科学家Bugorski已经尝过被“宇宙射线”“爆头”的滋味了,他在操作粒子加速器时,头部不小心卡在机器里,高能质子流直接穿过了他的头颅。后来他形容说,那一瞬间,他看到了比一千个太阳还亮的光芒。虽然他脑子里留下了一条高温烧灼的直线,幸运的是他并无生命危险,只是后来左耳失聪,时不时会癫痫发作,半边脸也完全瘫痪,不过令他欣慰的是,受伤这半边脸也永远不再老去了,时光被锁定在遭受轰炸的那一刻。看来宇宙射线也不是一无是处,至少还可拧断时间的魔爪。
宇宙射线约89%是质子,10%是氦核(α粒子),能量可以超过地球上最大粒子加速器加速后的粒子好几个数量级。飞船在太空里会受到宇宙射线持续不断的辐射,虽然可以对飞船里重点部位做些防护,然而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,宇宙射线仍然可以畅通无阻。尤其是去火星这样需要两三年时间的长途旅程,宇航员受到超剂量辐射几乎不可避免,对他们的伤害将终其一生,说不定还没到火星就搞不清自己姓甚名谁,星际迷航了。为什么从没有外星人来拜访地球?很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,宇宙射线把他们都射成痴呆了,哪里还搞得清方向?第一艘千辛万苦降落到地球上的外星飞船,走下船来的极有可能不是痴呆就是僵尸,霍金担心外星哥伦布完全是杞人忧天。
地球由于受到大气层的保护可以免受其害,低轨道的太空环境有地球磁场也可减轻伤害。科学家们正在研发有效药物,期望利用化合物来清除体内的游离辐射物质、保护神经介质不受伤害。尘寰浩瀚,生命如此脆弱,我们就这样被禁锁在宇宙的角落里,寸步难行,幸好我们的思想还可冲破牢笼,向往那自由无疆的世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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